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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清明节,我和家人都没有回乡去拜祭。由于家离乡下隔了很多个小时的距离,双亲工作也无碰上假期,只好作罢。




去年,那是我第一次扫墓。清晨,一家人与亲戚们浩浩荡荡的到山上去。来到坟前,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,百感交集。儿时直到长大的家,现在只剩坟前的黑白照。看着的照片,有时会觉得很像做梦一样,那和蔼可亲,慈祥的,真的永远都看不到了吗?但我想,阿公和妈的感受,更是我无法了解和亲身体会的。



小时候,适逢学校假期,妈就会带我这个跟屁虫回家。通常需要火车轰隆轰隆了大概六七个小时,才会到达乡下的火车站。而我,总是会在踏进家的一刻,开始寻找的踪影,礼貌的叫她一声:“”。有的时候,会在门口看着我们,期待着我们的到来。



我,妈,和三代,常常一起到巴杀去买生活所需。弯下腰,认真地选着食材,那熟练的动作和讨价还价的语气,是我难以忘记,却又怀念的一块回忆。烧得一手好菜,我和妈自然遗传到这个良好基因,真是感恩。逢年过节,阿嘛总不马虎,由于性格传统,所以该有的菜还是会有,比如鱼,扣肉和最好吃的,莫过于“封肉”,一种吉兰丹的菜色。这个菜色,我还没学会,对我来说稍有难度,或许未来能传承吧。



的性格,从我的眼中看来,就是刻苦耐劳,节俭,善良,有智慧的。曾经听妈说过,阿嬤以前是裁缝,开了一间小小的洋服店,偶尔出去帮忙阿公点算售卖树胶的账目。我想,是勤俭持家的好妻子,好媳妇,好妈妈。她,总是为家里节省,直到子女们成家立业,她才渐渐舍得花些钱,在子女们的陪伴下,到世界各地去旅行。那善良的她,总是为我们这些孙子,买些小礼物,让我倍感窝心。而的梦想,就是到澳洲的墨尔本去旅行,但由于这个计划不断推迟,而最后却变成了一个遗憾。她,永远不能踏上这段旅程,但愿她那轻飘灵魂,能够带她到那里去感受那里的人文风情。



很喜欢到子女们的家小住几天,为子女们煮上几道菜。而我最记得的,就是最后一次到我们家作客。好奇的我,总是喜欢问她关于以前的点点滴滴,二战时期的故事。我们躺在床上,轻轻地诉说着这些故事,字里行间,语气中尽是历尽沧桑的回味着。而这一次的小住,她称赞我煮的菜肴很好吃,我听了尽是喜悦也满足感,如果时光能够倒流,我希望能再为她煮上几餐好吃的。



尤记得那是一个平常天,舅母打了通电话给妈,说她进了医院。那时,适逢学校假期,我们一家在隔日便乘车飞奔到淡马鲁医院去。不知怎么的,好像出院了。舅母家,我看见显得无力,只能躺在床上,却能说上几句话。她,出门总是一定要戴表,那支表,一直在她的床边嘀嗒嘀嗒的跳动着。隔天中午,申诉她很不舒服,就这样她又回到了那冰冷的医院病床上。



第三天的早晨,是元宵。那日,我尾随家人去探望,她在加护病房里,身上尽是各种各样的插管和呼吸辅助器。病房里回荡着一股药味和血腥味。我心一怔,她是不是病的很严重,是不是就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?这个想法在我的脑袋里充斥着,我却不能说出口,只能镇定和祈祷,希望她能够顺利渡过难关。病床边,似乎有些预感,吩咐妈把家里的年糕收了。看着这一幕,我这泪腺很浅的姑娘,眼泪不受控制的,就这样稀里哗啦的流下,而我却打从心里的压抑着,因为我真的不想看见我那悲伤的眼泪,那只会让她感到难过。在那严肃安静的单人病房里,我倚下了身,靠近,轻轻地呼唤她。当时,她对我说:“阿妹,乖乖读书。”我点头,说了嗯,轻轻地拍打她冰冷的手,感受到她那惧怕的情况,而我却无能为力。当下我好希望能快点离开这个地方,因为我不忍心看到那么辛苦,痛苦着,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,却什么也帮不上忙。



突然,医生说,她的胃又出血了,血输了一包又一包,已经不能再输下去了,问我们要不要做最后的抢救,而妈她不想再承受抢救的痛苦,却又不愿放弃机会,最后还是选择了抢救。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我们都在跟时间搏斗着。妈在加护病房里陪着动最后一个手术,看着痛苦的呻吟,妈只能紧紧地握着的手,给她温暖和鼓励,让她有支撑下去的力量。至今,妈对这事,仍历历在目,深感内疚,因为只有她,亲眼见到的痛苦,要是时间能倒流,她说她宁愿让不要在生命结束前承受多一次的痛苦。



好景不长,希望落空了。的心脏脉博器由起起伏伏,变成了一条直线,犹如阿嘛从崎岖的青春年华,直到平平坦坦的过了这一生的光辉岁月。眼泪崩堤了,走了,如今留下的只有那印象里熟悉的缓慢身影和和蔼慈祥的面容与声音,然而我却再也碰不到,听不到了。三年了,,你在哪里?你还好吗?是否和祖先们共聚了呢?我相信你已经脱离了痛苦,如今平静的保佑着我们吧。谢谢你,我亲爱的

这一篇,是为了纪念嬤而写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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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ichiyo93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